。”湛津冷漠地又戴上耳机,“要找顾子曦你就去,我要做题了,别来烦我。”
被两边同时冷暴力,湛渡愤愤不平回了房间,他发誓绝不再打电话给顾子曦,可半夜三更,湛津还是听到他在客厅里求:“曦曦……我真的知道错了……”
口齿不清的,一听就是喝多了酒。
湛津鄙夷地看了痛哭流涕的哥哥一眼,喝了杯水,又面无表情走回去。
没出息,他在心里想,教别人不要低头,自己还不是哭成那样。
所以不要谈恋爱,会面目全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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湛津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心如止水地过下去,回国,接管生意,再到退休,然后按照自己原本的想法,环游世界。
他从未改变自己的计划,直到遇见聆泠。
很难想象那么小个的女孩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,可以改变他人生的轨迹,可以悄无声息地融进他生活里。
就像一颗小行星迷失在他的星球附近,于是一切都偏了航,他想将她带走,也想让她永远留在这里。
他想谈恋爱了,就安排在计划里的“接管生意”下一步,恋情的种子在他心底生根发芽,再肆意生长,结出“想要和她结婚”的花。是多缠绵的雨季,才会让种子长得那么快,分明他们相识才不过一年,他却已经开始期待她穿着婚纱,一步步走向自己的那天。
所以他不再单身了,就在意识到有这个想法那天。他百般迁就地去照顾还在生气的女孩,用尽了所有耐心,竭尽他能想到的所有体贴。
可聆泠还是在跟他冷战,甚至连架也不愿意吵,明明自己认知里还是被包养的金丝雀,却一点不懂规矩的,对金主动辄冷脸,偶尔还会踢打。虽然动手的原因都是因为他做太凶,但第二天顶着满脖子红痕去上班,被当作新奇物一样偷窥的滋味还是很不好受。
他们都别扭着一股气不屈服,恍惚间,湛津想起了哥哥说的那句“不要低头”。
好笑,凭什么低头。被包养的是聆泠又不是他,没道理老板还要向不懂事的情人道歉。
于是那天湛津下班没回家,留在公司处理文件,好巧不巧刘叔的电话就在那时打过来,告诉他别墅区停电了,而聆泠刚到家。
下意识的,他想起那双泪汪汪的眼睛。漆黑的夜里女孩裹着被子藏进房间,浑身发抖,委屈得像只小猫。
闭了闭眼,湛津拿起手机。
聆泠刚因突然的断电吓得蹲在地上,手机突然响了,是专属于“老板”的铃声。
她颤巍巍拿起手机:“喂……”
“家里停电了吗?”聆泠听见车子解锁的声音。
她在一片漆黑中只看见地上微弱月光下摇晃的树影,点了点头,又想起他看不到:“停电了……”
“不要躲着。”湛津仿佛能看到她蹲在墙角的身形,“把电筒打开到沙发上坐着,我马上回来。”
想起她夜盲,又补了句:“电话不要挂,摸着墙边走。”
聆泠听他的话慢慢站起来,耳边能听见汽车疾行时刮过的风声。
“害怕就跟我说话。”湛津开口,“我会在的。”
一片漆黑中,聆泠莫名感到安心。她试着去看清窗外的景象,却只听到呼呼风声,来自耳边另一人身边的风景。
“湛津。”
“嗯?”
“你开慢点。”
他似乎是笑了,发出了很轻的呵声,聆泠听着他那边不变的节奏,而后回答:“好。”
平时一小时的路程他半小时赶到,门响的瞬间聆泠还以为是陌生人,直到电筒下那身熟悉的西装映入眼帘,她也不要冷战了,惊喜地站起身:“湛津!”
这次是他向她走近,大跨步走到面前被她搂住,男人还在微微喘气,无法平复因奔跑而加快的呼吸。
“有没有害怕?”
她长得太小了,直着腰,实在听不清。
于是男人的腰只能越来越弯,头也跟着,越来越低。
“没有害怕。”
“为什么?”
聆泠现在比湛津高了,他几乎是在半蹲。
“因为你一直在。”
嘴角翘了翘,没忍住又翘了翘,湛津下午才发誓再也不要因为她三言两语就和好,现在却低着头,怎么也掩饰不了笑。
“今天还是我的生日。”女孩被他揽在腰上。
看不清也一点不害怕,她趴在怀里,背对着被抱进房间。
“不是还有两个月吗?”
“这个不一样。”这是真正的,她在心里补充。
湛津把她放到床上,身上还带着车里的雪松木香,聆泠窝在他怀里小狗似的到处闻,把他弄得发痒,按住女孩不让动。
“想要什么礼物?”他也不追问。
聆泠却笑盈盈地摇了摇头,月光下,湛津看见那双璀璨的眼睛。
“我已经有礼物了。”
就在眼前。

